分类:影视/ /1274 阅读
6/10. 德夫达斯见阔别十年的心上人是一个重要情节,这场戏将露天院子周围的花色玻璃和月光完美结合,烛光投射在睡梦中帕罗的美颜,德夫达斯的手触碰灯芯,在动作软缓的摇移镜头下,这盏爱恋之灯历久弥深. 婚俗和官妓文化的刻画突出贵族式华丽,帕罗穿镀金的红色沙丽、额头点吉祥痣、手部涂花纹,亲友不断向新人泼大米,婚棚中间新郎新娘祭火神,喜庆的仪式反衬出帕罗为了生存向种族制度的无奈妥协,妓院则透过水晶烛台、庭院喷泉、波斯地毯和拱门强调奢华,名妓的歌舞用脚铃、旋转等视觉符号得到强化,在这宛如天堂的奢华也掩饰不了种姓制度的残酷,与帕罗的妥协不同,德夫达斯以自我沉沦的水葬、焚烧家产的自毁方式反抗这种残酷. 妥协与自毁最生动的诠释在结尾,大树下弥留之际的德夫达斯感应帕罗的前来,大门阻隔了两人最后的团聚,充满了愤怒的苦诉. 阶层的藩篱牢不可破. 女佣生活在自己的时代,她真诚,纯粹,善良,自尊自重,但她也粗鲁,刻薄,没有边界感,甚至不近人情. 苦难的人生让她极度渴望爱,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后,她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,不让别人靠近她的内心和小屋,只有动物才让她感到安全和友善. 女作家也有两面性,一个是理解,包容,与女佣建立起友谊与信任的朋友,她在获奖会上感谢女佣的发言在那一刻是真心的,真心到把自己都感动了;另外一个是虚伪自私的所谓上层阶级,在女佣最需要她的时候却无情地抛弃了她,就连力所能及地好好埋葬一只猫咪都做不到. 她自相矛盾又反复无常,丈夫提议让老女佣与他们一起生活时,她情绪激烈地反对,表示无力照顾一个瘫痪的老人,而在医院却又邀请女佣今后与他们同住. 女作家与女佣之间连塑料友情都谈不上,对她来说,女佣永远只是女佣,最多是一个一莫斯科一家旅馆“斯拉夫商场”的一名跑堂尼古拉·契基尔杰耶夫害病了. 他的下肢麻木,行走困难,结果有一天,他在过道里绊了一下,连同托盘上的火腿烧豌豆一起摔倒了. 他只得辞去职务. 他去求医,花光了自己和妻子的积蓄,已经难以维持生计,再说没有事做实在无聊,于是他拿定主意不如回到乡下老家去. 在家里不只养病方便些,生活费用也会省得多. 难怪俗话说:“在家千日好,出门一时难”呢. 他们是在傍晚时分回到故乡茹科沃村的. 在他儿时的记忆中,自己的家总是那么明亮、舒适、方便,可是现在,当他跨进家门,他简直吓了一跳:木屋里又暗又挤又脏. 跟他一道回来的妻子奥莉加和女儿萨莎望着炉子惊呆了:炉子大得几乎占去半间屋,让煤烟和苍蝇弄得黑糊糊的. 有多少苍蝇啊!炉子歪了,四壁的原木倾斜了,看上去小木屋随时都会塌下来. 在前面墙角放圣像的地方,旁边贴满了瓶子上的商标和剪下来的报纸--这些权当画片. 穷啊,穷啊!大人都不在家,都去收割庄稼了. 炉台上坐着一个六八岁的小姑娘,淡黄头发,没有梳洗,表情冷淡. 她甚至没有瞧一眼进来的人. 炉台下一只白猫在炉叉上蹭背. “咪咪,咪咪”萨莎唤它,“咪咪!”“我们家的猫听不见,”小姑娘说,“它聋了. ”“怎么会呢?”“就是聋了. 挨打了. ”尼古拉和奥莉加看一眼就明白这里的生活怎么样,但谁也没有向对方说出来. 他们默默地放下包裹,又默默地走到街上. 他们的房子是村头第三家,看样子是最穷困、最破旧的了. 第二家也好不了多少,可是尽头的一家却有铁皮屋顶,窗子上挂着窗帘. 这所孤零零的房子没有围墙,那是一家小饭馆. 所有的农舍排成一行,整个小村安然寂静,各家院子里的柳树、接骨木和花椒树都探出墙来,景致煞是好看. 在农家的宅旁地之后,一道陡峭的土坡通向河边,坡上这儿那儿的粘土里露出一块块大石头. 在这些石头和陶工挖出的土坑之间,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小道,成堆的陶器碎片,有褐色的,有红色的,遗留在那里. 山坡下面是一片广阔而平整的绿油油的草场. 草场已经割过,此刻只有农家的牲畜在游荡. 那条河离村有一俄里远,河水在绿树成荫的美丽的河岸间婉蜒而去. 河那边又是很大一片草场,草场上有牲畜,成排成排的白鹅. 草场过去,跟河的这边一样,一道陡坡爬到山上. 山顶上有个村子和一座五个圆顶的教堂,再远一点是地主的庄园. “你们这地方真好!”奥莉加说,对着教堂画着十字,“多么开阔啊,主啊!”正在这时候,响起了教堂的钟声,召唤人们去做彻夜祈祷(这是礼拜天的前夜). 坡下的两个小姑娘正抬着一桶水,她们回过头去望着教堂,听那钟声. “这会儿‘斯拉夫商场’正好开饭……”尼古拉出神地说. 尼古拉和奥莉加坐在陡坡边上,看着太阳怎样落山,那金黄的、紫红的晚霞怎样映在河里,映在教堂的窗子上,映在四野的空气中. 空气柔和、宁静、说不出的纯净,这在莫斯科是从来没有的. 太阳落山,一群群牛羊阵阵地、哗哗地叫着回村来,鹅群也从对岸飞过河来. 随后四下里静下来,柔和的亮光消失了,昏暗的暮色很快就降落下来. 这时候,尼古拉的父亲和母亲回家来了,两位老人身材一般高,同样消瘦、驼背、掉了牙. 两个女人,儿媳妇玛丽亚和菲奥克拉,白天在对岸地主家帮工,这时也回家来了.